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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一 汤录纹怎么这样说话?我那天哪里喝醉了来?林银木清楚的记得,就是上个星期天,也是黄万兴请他喝酒,也是喝的是红苕酒,如今高粱白酒缺货,有酒票你也只能买到红苕酒。这红苕酒没有高粱白酒好喝,吞下肚子的时候,有一股烂红苕的味儿冒出来。 黄万兴口口声声的道歉说:“哎呀没得法,高粱白酒不好搞,市场上没有卖的,只有挵点红苕酒来过个酒瘾,今天的酒不好喝,你就将就少喝点,过了酒瘾就行了,下次挵到好点的酒来时再补上。” 黄万兴说话的语气,很有些歉疚的意味,说的林银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,别人请你喝酒,你不可能去挑剔别人的酒好不好。见黄万兴这样说,林银木就大口的吞了两口,以示这红苕酒照样可以喝,口里还说:“喝酒的人,不在乎酒好酒不好,只要能过瘾就行。” 这段时间的酒有点紧张,你拿起酒票去商店,商店还没有白酒卖,这情况,林银木是知道的。这黄万兴的红苕酒,还不知道是想了多少办法,才从哪里开后门搞了两斤来。这红苕酒是没有高粱白酒好喝,红苕酒喝进嘴里有一股烂红苕的味道,喝酒的人都晓得。 林银木是个天天离不开酒的人,知道这段时间酒紧张,有票也无地方买,人家费尽心机的搞起来。莫必你还挑三拣四的不喝?那样可就有点对不起人。于是林银木就故意的大口的吞咽了几口,谁知道就这么大口的吞咽了几口,林银木就喝过量了,就头重脚轻的鼠窜而行。这样回家去可不行,那是要挨老婆骂的。黄万兴就把他扶到儿子的床上,说:“你休息一会儿,等会酒醒了你再回去,不然你挨老婆骂了,我反倒还不好得了。” 林银木自己有感觉,知道喝下肚的酒是有点过量了。自己这样出门去,挵不好还会跶扑趴,万一把脑壳跌一个包,恐怕一个星期都不得清净,都得忍受老婆唠叨。林银木就依从了黄万兴的劝说,就挨着黄鹂云心想小睡一会儿再回去。 这一倒下去,恐怕还睡了几个小时,林银木醒来的时候感觉酒劲已经过去了,站立起来也不觉得摇晃,自己也就准备回去了。正这时,黄万兴也听见响动爬起床来,见林银木要离开,赶紧给他找来手电筒,还伸出手来想扶他。林银木说:“算了算了,你去睡,我没得事了。过一个房檐就是巷道,这么短的一段路,哪里用的着你起来送?” 林银木刚走到巷道口,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条半大的狗儿,冲着林银木汪汪的狂叫。喝了酒的人容易冲动,林银木顺手抓起一根驱赶鸡鸭的响篙,那半大狗儿见林银木抓起响篙,更往前扑,林银木举起响篙就追赶半大狗儿。 无论大狗小狗,再凶恶的狗见人举起棍棒来追打都只有逃。林银木追那狗就顺着巷道跑。 突然狗儿卷缩在巷道里,偶尔偶尔的发出惨叫声,林银木正莫名其妙时,突然巷道的另一边撞进一个人来,原来狗儿是见巷道的两边都进来了人,它是因为无路可逃而发出的绝望悲鸣。 林银木定睛看时,只见撞进巷道的人是汤录纹。 汤录纹没有管巷道里的人和狗,只钻头不顾尾的自己开门自己回家里去了。 林银木当时有些疑惑,这汤录纹,夜半三更的去了哪里来? 二 许多年前的人,活动范围不广,几乎就固定的在一个区域里生活。上班下班,吃饭睡觉,形成了规律,日复一日,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。 林银木进食品公司,成了端铁饭碗的工人阶级,那都是歪打正着巧遇碰上的。年轻的时候,林银木喜欢帮忙,只要哪里杀猪,只要他碰上了,他都会主动的上前搭把手,他身手矫健动作麻利,再凶狠的猪只要撞上他,只要被林银木抓住耳朵或者脚杆。瞬间功夫就躺倒在地动弹不得。 杀猪需要人手,人手少了按不住,那猪又蹦又跳,稍不留意爬起来跑了你半天也追不回来,有林银木帮忙,这猪就杀的轻松了许多。杀猪的人家要请吃刨猪汤,也就是挵一块肉来煮起,请参与杀猪的人吃饭喝酒。一回生二回熟,逐渐许多人知道了林银木抓猪是能手,逐渐只要有人杀猪,就会主动的来请他。多参的次数多了,林银木就成杀猪匠了。 五十年代组建食品公司,到处寻找会杀猪的人,林银木就这样当了敲钟吃饭,盖章拿钱的工人阶级。 如果物质不匮缺,猪肉不计划供应,林银木的工作算不得肥缺。没有想到猪肉会成紧俏之物,每个人每个月只有半斤,一天只有丁丁点点。有人就编了一个笑话,说某人把半斤猪肉拿来吊在门背后,每天出门时就用那块猪肉抹一下嘴巴,不知情的人一看这人了不得,天天有猪肉吃。你看他那嘴巴,每天都油腻腻的。 笑话虽然只是笑话,可人们却愿意与卖猪肉的套近乎了。只要卖猪肉的和你认识,每次比票面额多个三五两的,那可是天大的人情。林银木的关系网就逐渐的建立起来了。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也是一回生二回熟,有了一面之缘,递几次香烟,喝几次酒,自然而然就成朋友了。 林银木每天上班的路线是从大朝门出去,遛下山梁越过河,穿过师范专科学校,就到陈家湾肉店了 这一天上班出门就遇上汤... -->>
第二章 一 汤录纹怎么这样说话?我那天哪里喝醉了来?林银木清楚的记得,就是上个星期天,也是黄万兴请他喝酒,也是喝的是红苕酒,如今高粱白酒缺货,有酒票你也只能买到红苕酒。这红苕酒没有高粱白酒好喝,吞下肚子的时候,有一股烂红苕的味儿冒出来。 黄万兴口口声声的道歉说:“哎呀没得法,高粱白酒不好搞,市场上没有卖的,只有挵点红苕酒来过个酒瘾,今天的酒不好喝,你就将就少喝点,过了酒瘾就行了,下次挵到好点的酒来时再补上。” 黄万兴说话的语气,很有些歉疚的意味,说的林银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,别人请你喝酒,你不可能去挑剔别人的酒好不好。见黄万兴这样说,林银木就大口的吞了两口,以示这红苕酒照样可以喝,口里还说:“喝酒的人,不在乎酒好酒不好,只要能过瘾就行。” 这段时间的酒有点紧张,你拿起酒票去商店,商店还没有白酒卖,这情况,林银木是知道的。这黄万兴的红苕酒,还不知道是想了多少办法,才从哪里开后门搞了两斤来。这红苕酒是没有高粱白酒好喝,红苕酒喝进嘴里有一股烂红苕的味道,喝酒的人都晓得。 林银木是个天天离不开酒的人,知道这段时间酒紧张,有票也无地方买,人家费尽心机的搞起来。莫必你还挑三拣四的不喝?那样可就有点对不起人。于是林银木就故意的大口的吞咽了几口,谁知道就这么大口的吞咽了几口,林银木就喝过量了,就头重脚轻的鼠窜而行。这样回家去可不行,那是要挨老婆骂的。黄万兴就把他扶到儿子的床上,说:“你休息一会儿,等会酒醒了你再回去,不然你挨老婆骂了,我反倒还不好得了。” 林银木自己有感觉,知道喝下肚的酒是有点过量了。自己这样出门去,挵不好还会跶扑趴,万一把脑壳跌一个包,恐怕一个星期都不得清净,都得忍受老婆唠叨。林银木就依从了黄万兴的劝说,就挨着黄鹂云心想小睡一会儿再回去。 这一倒下去,恐怕还睡了几个小时,林银木醒来的时候感觉酒劲已经过去了,站立起来也不觉得摇晃,自己也就准备回去了。正这时,黄万兴也听见响动爬起床来,见林银木要离开,赶紧给他找来手电筒,还伸出手来想扶他。林银木说:“算了算了,你去睡,我没得事了。过一个房檐就是巷道,这么短的一段路,哪里用的着你起来送?” 林银木刚走到巷道口,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条半大的狗儿,冲着林银木汪汪的狂叫。喝了酒的人容易冲动,林银木顺手抓起一根驱赶鸡鸭的响篙,那半大狗儿见林银木抓起响篙,更往前扑,林银木举起响篙就追赶半大狗儿。 无论大狗小狗,再凶恶的狗见人举起棍棒来追打都只有逃。林银木追那狗就顺着巷道跑。 突然狗儿卷缩在巷道里,偶尔偶尔的发出惨叫声,林银木正莫名其妙时,突然巷道的另一边撞进一个人来,原来狗儿是见巷道的两边都进来了人,它是因为无路可逃而发出的绝望悲鸣。 林银木定睛看时,只见撞进巷道的人是汤录纹。 汤录纹没有管巷道里的人和狗,只钻头不顾尾的自己开门自己回家里去了。 林银木当时有些疑惑,这汤录纹,夜半三更的去了哪里来? 二 许多年前的人,活动范围不广,几乎就固定的在一个区域里生活。上班下班,吃饭睡觉,形成了规律,日复一日,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。 林银木进食品公司,成了端铁饭碗的工人阶级,那都是歪打正着巧遇碰上的。年轻的时候,林银木喜欢帮忙,只要哪里杀猪,只要他碰上了,他都会主动的上前搭把手,他身手矫健动作麻利,再凶狠的猪只要撞上他,只要被林银木抓住耳朵或者脚杆。瞬间功夫就躺倒在地动弹不得。 杀猪需要人手,人手少了按不住,那猪又蹦又跳,稍不留意爬起来跑了你半天也追不回来,有林银木帮忙,这猪就杀的轻松了许多。杀猪的人家要请吃刨猪汤,也就是挵一块肉来煮起,请参与杀猪的人吃饭喝酒。一回生二回熟,逐渐许多人知道了林银木抓猪是能手,逐渐只要有人杀猪,就会主动的来请他。多参的次数多了,林银木就成杀猪匠了。 五十年代组建食品公司,到处寻找会杀猪的人,林银木就这样当了敲钟吃饭,盖章拿钱的工人阶级。 如果物质不匮缺,猪肉不计划供应,林银木的工作算不得肥缺。没有想到猪肉会成紧俏之物,每个人每个月只有半斤,一天只有丁丁点点。有人就编了一个笑话,说某人把半斤猪肉拿来吊在门背后,每天出门时就用那块猪肉抹一下嘴巴,不知情的人一看这人了不得,天天有猪肉吃。你看他那嘴巴,每天都油腻腻的。 笑话虽然只是笑话,可人们却愿意与卖猪肉的套近乎了。只要卖猪肉的和你认识,每次比票面额多个三五两的,那可是天大的人情。林银木的关系网就逐渐的建立起来了。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也是一回生二回熟,有了一面之缘,递几次香烟,喝几次酒,自然而然就成朋友了。 林银木每天上班的路线是从大朝门出去,遛下山梁越过河,穿过师范专科学校,就到陈家湾肉店了 这一天上班出门就遇上汤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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