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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是因你怀有我分神之一才来相见,而是将入室者,都能见我一面,不过我化身为何,入室者能不能知道便是我也不可得知。当然,你不同,我主动告知你了。你虽是我所选,但也非我所选,我的分神之一选了你。”天道虽是个小童子的样,说话却分外空灵平稳,似隔着千山万水,又似只隔一层薄薄轻纱。

    “入室见道原来是见天道?”程帛尧心想这可够直接的。

    小童子点点头,眯着眼睛笑得仿若两枚弯弯的柳叶儿:“固然你有大气运在身,但我依然不解,他们为何都选择你。但,答案不重要,他们选择了你这才是重要的。那么,程帛尧,我来问你,在你心中何为道?不是天道,仅仅是道。”

    “路在脚下,道在心田,吾心既吾道。”

    “心,有情之道,我以为你会说黑白两色,阴阳二气,因为这是我在你身上所见到的。人类果真是世间最复杂的存在,大约只有当真正化身为人之后,才能体会到你们所谓的心与情。”小童子小脸严肃的样子怪可爱的,不过语态老练沉稳,安如磐石:“道无成法,法无定式,你既选定,便要坚定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。”

    “李崇安,你呢?”小童子面向李崇安问道。

    李崇安完全没有感应到自己到了入室的关卡上:“我?我还没有感应到入室之玄门,所以此刻你不该问我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来了,问问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证真。”

    “你比真正的大气运者张世永还玄,不过我懂。入室之后,寿元始增,日月可餐,恭喜。”天道也就跟面前这二位说恭喜,其他的人他早该在听到答案的一刻消失踪影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李崇安感觉相当怪异,要论起来眼前的日后要做自己儿子,可真细究又不能算,这诡异的联系啊!

    好在天道说完“恭喜”后就凭空消失了,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,滚滚老远抱着玄弥和蓁蓁一块走回来,缩了缩鼻子说:“道哥来过了?怎么,他还要先来看看你们俩够不够格当爹妈不成。”

    “恭喜爹娘!”蓁蓁多眼明心亮呀,她真是什么都不懂,可什么都能看明白。

    “哟,破室而入,便见天道,寿元始增,日月可餐。怪不得道哥要来,原来你们俩竟然都入室了。果然,先吃螃蟹的人占便宜,以后的小道士们就别想这么容易问鼎天道喽。”他们修炼进境快,一是气运,二是开先,最后云涯宗还有大靠山,怎么能不快。

    “能活多少岁?”

    “能加个一二百年,等你们修到下一阶能增加到千年,至应劫之后便可万载长存。但是不存在真正的长生不老,除非你们能成功修至登仙,登仙之后便是神仙,神仙其实也是有寿元所限的,不过因为实在太长,可以当那限制不存在。谁要是活个几十几百万年,应该都会腻味的,登仙之后灵魂不死转世重修,又可以得证大道。”滚滚咂巴嘴,把抱着的玄弥放下,然后又团团地缩成只小狐狸。

    蓁蓁则在一边怔怔地入神:“爹娘,我好像知道自己从哪里来,要做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是三清山门下弟子,我本来就是个姑娘,最开始我是想得成大道,然后回去的。”蓁蓁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,这下她觉得自己不用纠结了,就是替李无涯觉得好笑。她究竟是怎么样以男身渡过那漫长岁月的,得多煎熬呀,这么一想起来,她就更不想要李无涯的记忆了。

    “你都想起来了吗?”程帛尧大惊,难道她穿来之前不是中国古代的大明朝么,怎么还有三清门下弟子,怎么还能得成大道然后回去。

    “嗯,有点模糊,但大致上清楚。娘,是你说的那个时代,但不论在什么样的时代,我们这样的人和普通人都是没有交集的。世间或许会有我们的传闻,但我们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存在,偶入世间也不能使用修士的能力,要像市井中人一样守俗世间的规矩律法。就像云涯宗,许多年后神仙也会成为传说的,修道者有修道者的世界,凡俗中人只需要渡过他们平凡安乐的一生就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渡过平凡安乐的一生,这样……其实也很好,长生固然美妙,修道的世界固然精彩,可一生平安喜乐不正是常人最大追求么,曾经她是这样的,如今其实她还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我们很多时候所追求的,不过是最简单的东西,只是我们容易自我蒙蔽。吾心即吾道,这心应当是本心初念。

    崇安少年,不管千年万载,还是匆匆百年,有你……便好。R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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