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束了行动方案的布置任务。

    城市的街道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。城市的繁荣离不开外来人口,但流动的外来人口中暗藏了许多罪犯,形形色色的人,离开土里刨食的生活而急需快速致富的人。

    傍晚。路灯在黑暗中伸向远方。李小龙蹲在树荫里不时瞄着那家豪宅。

    陈龙驾着抢来的“的士”急速驶来。龙海洋和戴雨龙坐在里面。

    龙海洋下车后走到树荫里,悄悄问李小龙:“情况如何?”

    “里面估计只有两口。”李小龙伸出两个指头说。

    “不会错?”龙海洋凶光毕现。

    “不会错!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上车。”龙海洋一挥手道。

    陈龙驾的车在街上划了一个圈后,拐进了目标住宅的院子里,停了下来,车灯全熄了。龙海洋下车时摸了摸怀里硬硬的家伙,戴雨龙把活扣的绳子揣进了怀里,陈龙的匕首寒光闪闪,他把匕首抛给了李小龙,匕首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。

    陈龙踏上台阶按响了门铃。

    九月的初秋,树叶还是绿中带红泛黄。南飞的雁排成人字,向理想的天国飞去。那里环境温暖,那里气候宜人,那里妻妾成群,那里有像绸布一样华丽的湖水。那雁阵抖着翅膀奋力向前飞去。

    门开了。

    陈龙推着挤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行长高叫道。

    龙海洋和戴雨龙冲了进去,李小龙则飞快地向里面冲去,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匕首。

    陈龙和龙海洋紧紧地抓住行长的手。行长拼命挣扎,也可能随时摆脱他们。戴雨龙从身后把一条细细的丝带活扣套在行长的脖子上,立刻收紧。行长透不过气来,脸变成了紫红色,两只胳膊渐渐失去了力量。陈龙和龙海洋轻轻地握着行长的手,四只凶光邪恶的眼睛紧盯着行长的脸。行长身后的戴雨龙把绳扣越勒越紧。

    龙海洋顺手摘了行长挂在腰间的手机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你们干什么?”行长夫人大声疾呼。

    李小龙一手柄砸在行长夫人后脑上。她感到像受到重锤猛击,但仍挣扎着向阳台扑去。李小龙飞身前产,绊倒了那女人,拼死卡住她脖子,把她拖上床,随后匕首乱凿在那女人身上。血流如注,形成一滩滩的血。那女人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行长被戴雨龙的绳扣越勒越紧,他全身没有一丝力气,两腿弯曲,身体往下坠。突然地上变得又湿又滑。原来是行长身体失去控制,体内的污物流了一地。陈龙松开了他的手。戴雨龙仍然拉着绳扣,深深地嵌入行长的脖子里。行长两眼鼓出,似乎感到震惊。

    “我不希望他们被人发现。”龙海洋命令道“现在不能让人发现很重要。”

    几名屠夫开始清扫战场。那血腥的血和恶臭的污物都被他们用水冲进了卫生间。地面上一片光滑。豪宅锦绣生辉。客厅里的灯光像明月一样光照宇宙。

    庭院深深,风景如画。

    汽车的灯光突然剌破黑暗。

    陈龙驾车向郊外驶去。戴雨龙坐在副驾上。行长和那女人被塞进了后备厢里。龙海洋和李小龙坐在后座上。黑暗中他们抽烟的光点一闪一闪的。他们把行长夫妇埋在了沟边野地的泥土里。那时鱼塘成片,波光粼粼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啦。”龙海洋望着地里的尸体说。

    血流成河的“的士”也被遗弃在沟边的长堤上。

    7

    嘟——嘟——

    龙海洋在江城宾馆的808房给孟平用假身份证办的移动电话拨号。电话里传来接通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老板,事情已经摆平了。”龙海洋说:“请付余款。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孟平答道。

    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的追逐镜头。狮子冲向牛群,牛群惊慌失措地狂奔,一头雏牛被狮子踩在脚下痛苦挣扎。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
    龙海洋打完电话,召集兄弟几个直奔夜总会。霓红灯和射影灯所闪耀出来的色彩斑驳陆离,厅堂里显得分外神秘而妖娆,豪华艳丽,美仑美奂。一拨一拨的人在大厅里进进出出。那些大腹便便顾盼自雄的款爷和老板纷至沓来,门庭若市。跳舞、吃饭、桑拿、唱歌、打牌,从下午开始可以玩到凌晨。各种打扮的女人,各种服饰的女人,各种各样的女人;浓妆艳抹的女人,眼神热辣的女人,坦胸露背的女人。只要给钱,青春的肉体可以作为商品出售。

    龙海洋一行四人进了一间包厢。室内光线柔和暗淡。服务生端来了一壶茶。

    “找几个嫩一点的妞。”龙海洋对妖娆的“妈咪”说。

    “好,好!稍等,马上安排。”一眨眼间“妈咪”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哥几个,玩就玩得高兴,不要惹事。”龙海洋吩咐道。

    这个包厢是套间。二个内室均有按摩床,还有一个浴室一个卫生间。

    一下子进来了四个小姐,个个低胸窄带,巨波如潮。戴雨龙挑了一个娇小迷你型的。

    龙海洋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那几个妞如潮水般退了出去,突忽又涌来了四个小姐,有古典型的,也有前卫型的。李小龙挑了个前卫型的。陈龙要了个古典型的。

    那几个小姐退了。

    性感的“妈咪”蹲在龙海洋的前边,媚笑道:“大哥需要什么样的小姐?”

    “会唱歌的。”

    几个小姐像几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,在豪华的歌厅里。

    “先生,不喝点酒吗?”一个性感的小姐在李小龙面前依偎道。

    “喝酒?喝!”李小龙把手伸进了那小姐的乳沟。

    没多长时间,茶几上摆满了食品:水果、香烟、饮料、茶水,还有两瓶怪头怪脑的红酒。一杯茶水20元,一听饮料20元,一盒硬盖中华80元,一盒硬盖玉溪98元,一盒极品云烟288元,一瓶干红葡萄酒688元。还有唱歌费,还有小姐的小费。一夜消费,花钱多少?

    龙海洋拿着话筒,唱着爱情对唱歌曲。

    龙海洋和杨月结婚后,日子过得很艰难。农村实行责任制,山里田地全都分家到户了。龙海洋游手好闲,对杨月漠不关心,他说:“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,任我骑来任我打。”杨月从小自孤,自叹命苦,但甘心勤俭持家,孝敬婆婆。破房四面漏风屋顶下雨,杨月说把旧房拆了,于是就拆了。龙海洋叫来七八个木石工匠,在旧址上开基造屋。迫于淫威,来帮忙的人自然很多。因为谁也惹不起龙海洋。村里的人,这家来了那家就看样,唯恐落后了自己。赶去帮忙,脸上笑笑地对龙海洋说一番恭维话,若有左邻右舍七村八寨无人来捧场,龙海洋便去威胁人家:“我有事兄弟都不帮忙,你家想出点事啊?”人家心里不情愿,但脸上还是笑笑地来了。

    鸣鞭放炮。大梁上顶。龙海洋哈哈大笑。杨月在新屋里忙前忙后。

    龙海洋笑笑说:“劳苦了乡邻乡亲,本要备些酒水谢谢大家,无奈没有准备,以后款待啊。”

    众人目瞪口呆,怏怏散去了。

    龙海洋自己烧鱼煎肉,自酌自饮地暴饮暴食了一通,随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杨月忙完了,天已黑定,见龙海洋卧在床上寂然不动,坐在桌边嘤嘤而泣。

    龙海洋闻声斜视,愤然骂道:“你嚎哪门子丧,烦死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算男子汉呢,遇事就软作一堆?”

    “少给老子嚎!”

    中秋节。杨月买了一些肉,到地里摘了好多新鲜菜,准备全家人过节呢。在乡里街上开酒店的小太保来了,眯笑眼睛道:“到我家酒店喝酒去吧?”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龙海洋说。

    小太保贴在龙海洋身边耳语道:“新来了几个川妹子,嫩嫩的。”

    龙海洋和那小太保走了。

    龙海洋在酒店包厢坐定,小太保领来了一个小妞。他们坐着吃瓜籽儿,那小妞故意将瓜籽皮吐得很远,落在龙海洋的身上,目光波曳。

    龙海洋心里痒痒的,一把抓住了那风情女子的两个大奶子。

    那小妞呻吟道:“大哥,别急嘛。”

    酒醉饭饱。龙海洋醉眼朦胧。那女子淫淫地笑。小太保见火候已到,假装去上厕所,退了出去,关上门。

    小太保孝敬龙海洋,龙海洋也为小太保看护场子。谁想在这“飞单”龙海洋手起刀落摆平。十乡八里“龙哥”威风凛凛。

    戴雨龙和那娇小迷你型的女人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李小龙和那前卫低胸衣的女人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“小姐,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本地人?”龙海洋轻轻问道。

    小姐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多大了?”

    “十八岁。”那小姐媚笑着撒谎道:“你要是想干你只管干就是了像他们刚进去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凌晨。他们四人回到了宾馆客房。

    李小龙心满意足地对龙海洋说:“龙哥,还有一笔生意做不做?”

    “什么生意?”

    “搞运钞车!”

    8

    长街行人如织。

    秋日的黄昏已降临。银行运钞车到达最后一个网点大厅前。

    龙海洋、李小龙、陈龙、戴雨龙在此已等候多时。随车出纳从车中出来向营业大厅走去。全副武装的经警手持微型冲锋枪从车上下来。转眼之间,龙海洋抽枪开火,第一枪击中经警的脑袋帽沿下,经警两眼一黑,像受到重锤猛击,血花飞溅,瘫倒于地。李小龙从车的另一侧持枪向经警开火,第一颗子弹击中经警的颈部,经警挣扎着向前跑去,接着又有两颗子弹打中他的屁股;经警四肢张开,扑倒在路上;李小龙追赶上来,顶着经警的帽沿开上一枪,随后李小龙冲进网点大厅,抓住了随车出纳。此时营业网点内警铃大作。李小龙气急败坏地朝出纳身上连开数枪。出纳倒在了灯光辉煌的大厅里,血流如注。一滩又一滩的血在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流动。

    剌耳的警铃让劫匪胆寒心惊。枪手们也有些慌乱。龙海洋随手摘了倒在地上经警的微型冲锋枪,啸叫:“走!”

    熙熙攘攘的人群逃散了。有的躲在树背后,有的卧倒在地上,有的乱挤一堆,但也有胆大的蹲在地上盯着歹徒血腥屠杀。

    龙海洋、李小龙、陈龙、戴雨龙从街角消失了。

    人群陆续出来了。

    第一辆警车鸣叫着开来了。人群散开,让出一条通道。照相机摄下了一个又一个血腥的情景。随后又来了江城晚报的通讯车。过了一会儿,又来了一辆救护车。

    便衣刑警们散布于人群中。

    警察在一旁向目击者询问有关问题。

    全国报纸竞相报道了江城银行劫钞案。

    龙海洋一行四人穿过几个窄巷,在一僻静无人处,他收了几个同伙的枪,然后分头逃窜。龙海洋回到了一个情妇的窝点。

    龙海洋爬上了一个住宅楼,掏出钥匙打开了情妇茜茜的门。茜茜是个未名的夜总会歌手,大学毕业没有工作,到处求职碰壁,最后在夜总会混口饭吃。龙海洋把提包放下,在茜茜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,茜茜便提着粉红色的长裙,带着天真的微笑,钻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龙海洋迅速把枪械全部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里,并把抢来的行长手机随手扔在了书桌上。书房的书柜里摆满了书籍,有经济系列书籍,有法律系列书籍,有警匪系列书籍,也有言情系列小说。龙海洋把这间书房装饰得书香四溢,俨然一个儒商。

    茜茜站在水龙头下任凭温水冲刷裸体。

    龙海洋收拾完毕也脱去衣服钻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茜茜的两条腿突然发软了。

    龙海洋抱着她,轻轻吻着她那甜丝丝的双唇,浑身感觉如波涛汹涌一样快乐。茜茜性感美丽,身材娇小玲珑,皮肤有如牛奶。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。

    傍晚。茜茜身着晚礼服去夜总会唱歌去了。龙海洋躺在床上酣睡起来。

    龙海洋认识茜茜很偶然,几乎是一见钟情。

    夜总会出了个招揽生意的新招数,光临夜总会的人,只要碰上幸运彩泡泡在你头上爆炸,你就可以在夜总会领走歌手茜茜,在夜总会的包房里陪唱。茜茜用吸管在彩泡液瓶里蘸了一下,撮起小嘴一吹,一个橄榄球大小的彩泡泡从她的嘴前飘出。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,人们都眼巴巴地盯着彩泡泡。只见那彩泡泡越过所有舞客的头顶,晃晃悠悠,飘飘扬扬。一名无赖高高跃起,撞破了泡泡。

    人群里一阵骚乱。

    主持人半晌无言,众人的目光像利箭一样落在了主持人身上。主持人被这情景弄昏了。

    无赖上台拉着茜茜,不规不矩。

    众舞女笑吟吟地拉住了那名无赖。

    一群舞女随那人进了夜总会的包房。

    深夜。夜总会门前冷落。茜茜从夜总会往租住地赶。那名无赖在街上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
    “好妹妹,一个人不寂寞吗?哥哥今晚陪着你,好吧?”无赖说着便动手拉扯茜茜。

    茜茜急得直哭:“大哥,我要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无赖拉着茜茜往黑巷里拖。

    茜茜紧张得哭出了声。

    龙海洋大喝一声,吓跑了那名无赖。龙海洋外貌文质彬彬,颇似儒商,赢得了茜茜的好感。龙海洋和茜茜在街上走着,他送了她一程,也知道了她是夜总会的歌手。

    龙海洋对茜茜一见钟情,经常光顾夜总会,找机会接触茜茜,在茜茜面前出手大方,于是,他们成了朋友,后来龙海洋买了这间住宅公寓,正式金屋藏娇,两人同居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,龙海洋看了茜茜带回来的报纸,江城银行劫钞案迅速在全国传播起来。

    龙海洋给茜茜说:“出门做生意去了。”

    茜茜失望的眼神盯着龙海洋道:“龙哥,你什么时候娶我呀?”

    “我很忙,等空闲后再说。”龙海洋挥手与茜茜告别,随后在住宅公寓的楼梯拐角处消失了。

    9

    街上行人匆匆。

    龙海洋离开茜茜家后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,而是到了另外一个情妇燕子家。一个开的士的独身女人。他住在她的家里异常紧张地推敲着整个抢劫过程的细节。因为稍有疏忽就有杀身之祸。他知道警察和便衣遍布市内,正四处寻找他们的线索。他要死死地守住自己的秘密藏身处。这是应付警察必然要采取的基本防护措施。李小龙逃出了市区,在邻近的一个县级城市灯红酒绿。陈龙仍然在市内开着出租车,做着自己的生意,好像这场劫案没有发生一样。戴雨龙则回到了乡下,陪着老婆过着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生活。

    龙海洋到城市过着打流的生活,逐渐忘了山沟里的女人——杨月,但杨月是一个非常贤慧的女人,照护婆婆像照护自己的妈妈一样,短短几年,杨月就生了一儿一女,杨月就像寡妇一样照料着自己的一儿一女。龙海洋偶尔回家,却对杨月不好,不是揍她一顿就是骂她蠢猪,有时深更半夜打得杨月哭爹喊娘,不知什么原因,后来龙海洋提出离婚,杨月死活不同意,但受了几次皮肉之苦后,杨月同意了。龙海洋和杨月离婚后,龙海洋恶狠狠地对杨月说:“离婚后不准离家,一定要把儿女抚养成人。”杨月本是无家可归之人,离婚后仍然住在婆家四面漏风天雨下雨的屋里,艰难地抚育一女一儿。杨月优柔寡断,有时候也不够狠心,藕断丝连,牵肠挂肚。

    傍晚,龙海洋接到了茜茜打来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情况怎么样?”茜茜声音不太自然,有点紧张地问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有名的胆小鬼,很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,饿了吃饭,渴了喝水。”

    “我爱你,你能说吗?”

    龙海洋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看电视的燕子,说:“不能,见面再说,好吗?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龙海洋挂上了电话。

    茜茜把手机扔在了书房的书桌上。这就是龙海洋抢银行行长腰间所挂的手机,扔在书桌上的那部。

    龙海洋看着燕子带回来的报纸。报纸报道说,银行夫妇的尸首被发现,经专家鉴定,系谋杀。

    ——笨蛋!龙海洋拿着报纸在心底骂道。这是我们遇到的最笨的对手,这种谋杀还需专家鉴定吗?接着他脸上又出现理解的表情。

    警方通过监听行长被抢的手机发现了歹徒的行踪,于是城区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查。警方列举了许多物证,展开大海捞针似的排查,栋不漏门,门不漏户,户不漏人,像梳头发一样把城市翻了个遍。

    燕子家的楼梯里传来嘲杂的脚步声。龙海洋像惊弓之岛,迅速关掉电视和照明灯,和燕子一起躲到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。

    客厅里响起了敲门声。

    龙海洋和燕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敲门声向过之后,见屋里没有动静,户警认为没有人便走了,并在门上插了一份协查通告。

    龙海洋策划了好几天,跟踪运钞车,观察路线,选择逃跑路径,完成了预定动作,但可惜最后一个环节出了问题,没有抢到钱,幸运的是当时没有恋战,迅速逃走了,否则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——我们无法与他们对抗,龙海洋暗想。全国公安一盘棋,而我们像一盘散沙一样,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攻取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头,而我们只有像老鼠一样在山头上打一个洞。我们是有的放矢,而他们是白费劲,当然如果我们只对付他们一两个人,不管是什么人,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,但这不是个人恩怨,这是工作。如果我们穷追不舍他们一两个人不放,这没有什么意义,这与我们的工作相去太远。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龙海洋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龙海洋的眼睛露着凶光。

    燕子本是离婚独身的女人,家境殷实,但一个偶然的机会上了龙海洋的贼船,燕子自己买车开出租,没有经济压力,生活轻松自在,偶遇龙海洋怦然心动而渴望激情。

    龙海洋衣冠楚楚。

    龙海洋说自己是生意人,偶遇燕子就被她成熟的风韵所折服,决心把她纳入自己的团伙。于是说:“小姐,我借你的车学学艺,你教教我,好吧?车费照付。”

    于是燕子便和龙海洋同居了。

    一次,龙海洋带燕子到风景区去玩,燕子偎着龙海洋感到非常幸福。

    风景区的小贩很多。有一个小贩挑着一担苹果在卖。

    龙海洋递给那小贩一沓钱,说:“山里我们有一个旅行团,把苹果给我们挑去。”

    那小贩挑着苹果往山里走。

    龙海洋和燕子跟在那小贩后面。行到人迹罕至处,龙海洋掏出枪递给了燕子。

    燕子拿枪的手在发抖。

    ——砰!燕子发抖的手扣响了手枪。

    那小贩惊呆地倒下了。眼球鼓了出来。

    龙海洋赶快补了两枪,结束了那小贩的生命,然后迅速和燕子一起逃离了,消失在风景优美的风景区。

    从此,燕子家成了龙海洋的避风港。

    10

    龙海洋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在城市的街道上。他窝在燕子家,也越来越烦了。街上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,歌舞升平,一派繁荣景象,但他心里却在研究谋杀之类的事情,这使他感到心情沉重。当太阳升起的时候,燕子出去招徕生意去了——开出租车,龙海洋更加孤独,于是他给茜茜打电话:“你忙吗?”其实他想和茜茜睡觉缓解压力,但不好明说,便含蓄道。

    “我很好。”茜茜懒洋洋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还在睡觉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茜茜在床上翻了翻身,雪白性感的大腿夹着毛巾被。

    “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茜茜兴奋道。

    龙海洋走在大街上,心里幻想着和茜茜相会的情景,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茜茜,他从来没有很坦率地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。每当她提及一些重大刑事案件时,他总是讲一些笑话秩事,使人听起来觉得他们就像彩色电影里的冒险家,他有时提枪进出,有时策划抢劫,这是明摆着的事,但他从来没有如实相告,有时还愤世地冒一句:“他妈的,到处都抢,什么世道?”

    风暴形成的蘑菇云正在城市上空漫延。警方的调查越来越紧了。虽然他已明智地看到了危险,但他仍然不够重视。他们白费劲。这是龙海洋对警方的评价。他自信是一个胆大心细,能力超凡的人,但也要提防警方打出意想不到的王牌,所以他需要时常转移窝点,偶尔到茜茜家过夜。因为茜茜是老百姓,大学毕业又没有什么好工作,靠自食其力维持生存,属于社会弱者。他觉得呆在茜茜家安全。“老百姓”这几个字眼如此令人安逸地不断地跳进脑海。龙海洋拐进了小巷,左转右转,确定无人盯梢后,他到了茜茜住宅的楼梯口。

    一切都像往常一样。

    龙海洋像兔子一样钻上楼梯,掏出钥匙打开了茜茜家的门。

    茜茜在床上警觉地抬起身来。毛巾被从她身上滑落,宽松的睡衣扯到一边,一只玉峰像兔子一样突出睡衣的领口之外。龙海洋的眼光像刀子盯着茜茜的玉峰,迅速扑了上去,像狼张开大口撕咬雪白的羔羊。

    温柔乡中呆一刻,人间已是风云变。

    “报纸上的劫钞案,听说已抓到了嫌疑人。”

    犹如炸雷把龙海洋震醒了,不由脱口说道:“是吗?”

    “昨天晚上听说的。”茜茜随便说道。

    龙海洋突然起来,匆匆进了卫生间梳洗。茜茜随后进来,双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,说:“我们什么时候结婚?”

    “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再说。“

    茜茜慢慢松了手,靠着卫生间的门道:“你又要走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龙海洋快步走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?”

    龙海洋吻了她,随后下到了楼梯的拐角处,又转身朝她挥手道别。

    茜茜感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恋他。

    龙海洋在街边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,逃出了市区,奔往了外省。

    警方为了获取线索追捕凶手,在当地新闻媒体上发布公告,将案情和四名歹徒的基本特征向社会公布,并悬赏五万元奖励举报人。

    暴徒的滔天罪行激起了人民的义愤。举报电话铃声不停。

    夜晚,雨不停地下。

    江城宾馆灯红酒绿。

    江城宾馆八楼的楼层服务员冒雨走入大街上。她到专案组反映:前几天,她发现该宾馆808房住的四个年轻人形迹可疑,该四人在住宿的几天里,经常光顾夜总会,终日无所事事,不像好人,看了案情通报后,她觉得这四人的体貌特征与凶手相似,案发后,他们都神秘失踪了。

    便衣侦探迅速来到江城宾馆,调出旅客登记表,却发现登记的是外地身份证,查证后系伪证,但侦察员们毫不放松,抓住蛛丝马迹,穷追不舍。夜总会的妈咪进入侦察员的视线。妈咪说其中一人自称是邻县的,也是开夜总会的老板,欢迎妈咪去玩或去做事。李小龙进入警方的侦察范围。因为事情重大,歹徒有枪,警方当晚并未展开行动,而是周密部署,全天候跟踪监视嫌疑人。全体参战便衣形成第一道包围圈。公安民警封锁进出通道形成第二道包围圈,武警神枪手抢占制高点。当夜色褪去,太阳升起的时候,一座小巷的六层楼的楼房孤零零地耸立着,这是一栋私宅。周围尽是一些低矮的老式瓦房。楼下的小巷仅够人力板车通行。警方的围捕就围着这栋楼展开。数十条枪齐指这栋私宅。歹徒躲在楼房内静悄悄的。身穿防弹衣的警察分批开始向楼内潜伏,占领门口,窗口,像猛虎下山一样占据了各个要点。突然六楼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。各点的武警有的侧倒,有的跪倒,有的卧倒,但枪口均指向大门紧闭的房内。枪声暴露了歹徒的位置。歹徒并没有向潜伏门前的警察开枪。警方的大功率喇叭喊话,缴械投降。李小龙见大事已去,绝望地把枪扔在地上,戴上面罩,双手举过头顶,从容地打开房门,走了出来。潜伏在外的警察闪电般扑上,将其摁倒在地,戴上手铐,押下楼去。

    警方在现场搜出了一把双管可折叠式来复枪,但没有发现抢劫运钞车时所持手枪和牺牲的经警的微型冲锋枪。

    警方审讯李小龙。李小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警方公布的案犯序号与“龙小二”团伙的权力序号不尽一致。

    1号,龙海洋,家住江城市郊区,山里。

    2号,陈龙,和龙海洋同乡。现开出租车。

    3号,戴雨龙,和龙海洋同乡。

    龙海洋有两处窝点,茜茜和燕子。陈龙有一处窝点。戴雨龙的市内情况不清楚。李小龙只知道大概地点,不知道确切门牌号码。

    警方大规模收网了。

    茜茜住宅被抄。警方打开保险柜。各种武器暴露出来:银行经警的两支微型冲锋枪,五一、五四式手枪,各类自制土枪,一并缴获子弹数百发。其中有抢劫银行运钞车所持的四支手枪。武器配备完全可以武装一个排。

    警方还搜出了银行运钞车劫案次日的晚报。

    燕子住宅被子搜。保险柜被打开,各种金银手饰灿烂生辉。五花八门的存折一沓一沓,大额存单数张。

    江城电视台滚动播放着紧急通缉令:银行运钞车劫案犯罪嫌疑人陈龙,经查仍在市内活动。现予以全市通缉。凡举报有功者重奖。

    由于陈龙的照片在电视台滚动播放,陈龙一下子成了知名人物。陈龙感到在市区已无立足之地,于是潜逃。天刚蒙蒙黑,陈龙在树荫里缓行,以避开人们的耳目。街道上军警森严,持枪荷弹盘查过往车辆。

    突然,剌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,划破黑夜的沉寂。

    陈龙慌不择路,穿小巷走窄道,匆匆逃跑。城市越来越远了,城市的灯火渐渐隐藏在身后。公路不能走,关卡不能走,只有在田间野路上行色匆匆,最后他钻进了一大片芦苇林,又钻出了一大片芦苇林,渡过了一条小河,总算逃出了警方的重重包围。

    戴雨龙在乡下被警方抓获。其女人干嚎道:“你们凭什么抓人啊!”

    随着李小龙戴雨龙的招供,一件又一件刑事大案一并破获。作恶多端,杀人越货血债累累的跨省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宣布告破。

    警方发出了a级通缉令,通缉在逃的悍匪龙海洋、陈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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